...
“魔王率领它的魔兽军团,打破了人间界的宁静,以致生灵涂炭,以剑之勇者为首的骑士团抵挡住了魔兽们的进攻,挽回了局势。拥有真灵祝福的勇者们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在他们的神兵利刃面前,原本强大暴戾的魔兽也只能呜咽逃窜,否则只能成为其下亡魂。”
“在剑之勇者的英勇带领下,魔兽军团节节败退,退守临界点。然而魔王的野心不仅仅是要攻占人间界,它还将它的魔爪伸向了天界!七位勇者遵循真灵的召唤,前往天界与魔王以及它的真正精锐们决战!”
“那一战,打得天崩地裂,鬼哭神嚎,勇者们接连陨落,剑之勇者独战魔王,血洒天际。最终,剑之勇者拔出了过去的英雄们历代相传的圣剑,世界披上了名为希望的金色纱衣,在此刻的他面前,纵使你魔王有开天辟地焚山煮海之神能,抑或是摘星捉月扭转乾坤之伟力,皆是徒劳。魔王的血肉在圣剑的光芒下化作了焦炭,利爪崩碎,坠落人间,剑之勇者将其残躯永封于临界点内!”
昏暗的烛光下,小小的床榻前,一位和蔼的老人用温柔轻细的话语讲述着这个家喻户晓的睡前故事,床榻上的小男孩呼吸均匀,双目闭合,嘴角带着浅浅的微笑,进入了甜美的梦乡,想必在他的梦境里,已经身化勇者,与魔王大战了三百回合了吧。
老人轻轻抚摸了一下男孩的棕色头发,踮起脚尖,蹑手蹑脚地就欲离开房间,不过天不遂人愿。
“嘭!”
是某种物体撞击地面的声音,而其所造成的冲击力,宛如地震一般,以至于连整栋屋子都晃动了起来,梁上的木屑簌簌掉落,碗筷等器具摔落于地,老人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俯身接住了桌角边翩翩起舞欲要踏上可歌可泣的殉情之旅的蜡烛。
老人擦了擦额角本不存在的冷汗,还不待其长舒一口气,一波方平,一波便起,床榻上的男孩,失去了踪迹!
“嘿呀!魔王!吃本勇者一记咖喱棒!”
原来就在老人去接蜡烛的时候,男孩摸出了床边的木剑,跳到了半空中,因为灯光和视线的原因,半蹲在地的老人并没有能第一时间发现男孩的踪迹,不过,终究是太嫩了!
“啪!”
预想中敲中鸡蛋的声音并没有到来,取之而来的是一道击掌声。木剑在老人头顶再难存进丝毫,并不是有什么原力作祟,而是老人使出了他的独门绝学!空手接白刃!
在空中僵持了片刻,男孩身子一软,倒在地上呼呼大睡了起来,这样说似乎也不对,因为男孩从头到尾都没有睁开过眼睛。
老人将躺在冰冷地板上的男孩抱起,重新安置回了床榻之上,盖好被子,长叹了一口气。
男孩是老人的孙子,出生时就继承了刘家代代都具有的天赋【极念】,从小就拥有远超常人的灵觉,对于一般人而言这绝对是天降的福缘,但是对于年幼的他来说却未必如此。振翅的蚊子,跑动的老鼠,爬行的蟑螂,即便是这种生物发出的细微声音和影像都会被放大无数倍然后完美呈现在男孩的脑海中。
生活中的一切对于男孩而言都太过清晰,甚至有点喧嚣和吵闹,即使自己不想去听不想去看也不行,可以想见这样的世界对于一个五岁不到的孩子究竟抱有怎样的恶意。
于是男孩对身边的事物愈发敏感,风声鹤唳,草木皆兵,造成了这种类似梦游症的情况。
最糟糕的是,他还能感受到人念的善恶。
为此,老人在整栋屋子都刻写了生人勿近的灵阵纹路形成了结界,将一切活物与声响都隔绝在外,可以说屋内和屋外完全是两个世界,而方才的撞击穿透了结界后依旧有这般动静,可想而知其声势之浩大。
...
撞击地点就在村头,当老人赶到时,深坑已经被举着火把的村民们环绕。
足有数丈宽深的坑内躺着一位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的少女,身上穿着精致又贴身的丝织衣物,只有胸部和腰间以及一些关节部位戴着皮质的护具,怀中紧紧抱着一个包裹,双唇紧抿,眉宇紧皱,口中似乎又不断地在重复着什么话语。
老人第一个进入深坑,探过头想要听清少女的话语。
“肚子...”
糟了,如果是腹部受伤了的话不及时治疗也许会变成致命伤或者留下后遗症。
“肚子...”
老人立刻呼喊让上面的人下来帮忙,并且让腿脚利索的小年轻去村内找来最好的治疗师。
对于这种严重的伤势,必须先刻写阵纹进行全身性的恢复治疗,让粗浅的外伤愈合,同时补充生命力和体力,有了这些准备才能在之后进行更精细的手术。
不过一切并没有这么顺利,淡绿色的治愈光芒环绕着少女,虽然治好了表面肉眼可见的擦伤,但是少女的表情依旧痛苦不堪,大量的光芒被吸入她的腹部,恐怕是体内的伤势正在不断恶化,也许要不了多久死亡女神就会对她敞开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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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抬着担架火急火燎地冲入了手术室,随行一人解开了用于固定少女身躯的束缚术式,而后左右两名护士再小心翼翼地将少女浮起安置在手术台上,全副武装戴着防毒面具的医师们也已经准备就绪。
这个房间平时是这些医师的研究室,各种器具一应俱全,并且房间本身的消毒工作也完美至极,可以说用来做手术再合适不过。
灯光下,少女的皮肤缺乏血色,精致可爱的五官,纤细的四肢,娇小的躯体,会让人误以为这是一个睡着了的瓷器娃娃,不过现在可不是让她继续睡下去的时候。
旁边负责暂时担任护士的几位村民上前欲要脱去少女的衣服,但却失败了,不管怎样拉扯也不动分毫,甚至让人怀疑这丝织的衣物是不是长在了少女身上,或者说这身衣物本就与少女是一体的。
少女表层的衣物非常结实有韧性,很难想象是什么东西才能让她痛苦成这样,外部的擦伤已经完全愈合,那最大的可能就是在少女腹部内侧有类似诅咒一样的东西正在不断侵蚀她的身体。
事不宜迟,时间紧迫,必须强行切开腹部的衣服。几位主刀医师对了对眼神,达成了共识,然而即便是室内最锋利甚至能切断怪兽鳞片的手术刀也伤不了这衣服分毫。
只能采取最笨拙的办法了,由于人体表面有自然的灵力屏障,除非双方实力悬殊,否则不可能强行把灵力灌输到他人体内,于是乎为数不多的几个途径就是口部与**还有某个更加私密的部位,后两者暂时不用考虑了,那就从口部开始尝试吧,虽然效果比起直接手术差无数倍,但也别无他法了。
几位医师有了决断,眼神示意护士上前打开并固定少女的上下颚,然而不久后连这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少女紧闭的双唇如上帝为人们关上的窗户,给人带来强烈的无力感和深深的绝望。
难道说只能眼看着这么一条鲜活又柔弱的生命在自己面前逝去吗?
让病人死在自己的手术台上是医师的最大耻辱,医师们定在原地,显得有些丧气,老人正欲上前安慰几句,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仿佛看见了几人的眼中闪过了诡异的亮光。
其中一人掏出了双人大锯,把另一端递给了对面的医师,两人默默地以少女的身躯为战场开始了拉锯战,无果,随后是龙钻,鬼钉,重锤,各种各样的灵器被拿出来不断倾泻在少女身上,医师们也从最初的沉默变成了扭曲的狂暴,病态的狂笑声充斥着屋内,他们手舞足蹈,如同跳着地狱之舞的魔鬼,而少女就是他们的祭品,这就像是一场围绕着手术台进行的盛大献祭。
是因为救治失败而失心疯了吗,老人摇了摇头,已经猜到其中原委,但事到如今再去阻止也晚了,只能祈祷真灵在上,愿天堂没有这群疯子。
只要是拥有治愈能力的人都可以被称为治疗师,比如能够制作治疗伤口的药剂,会刻写治愈灵纹等等,而其中拥有深厚造诣,具有化腐朽为神奇之力的少数人才能被称作医师,不过这帮家伙也不会是医师就是了,所以也不会抱有医师本该有的悲天悯人和愧疚。
就在老人正在思索着如何料理后事的时候,一道兽鸣在手术台上响起!
“你们这群混蛋!这做的也太过火了!连试制阶段的灵兽兵都用上了!?”
老人的声音带着些许愤怒,没想到这帮家伙竟然对这样可爱的小女孩都能下得去手!等等,他们不是已经狂欢到现在了吗?不过诡异的是,医师们原本摇曳的身姿定在了原地,显然不可能是老人的怒喝起了作用,老人定了定神,细看之下,医生们手上拿着的也还只是普通的灵器,那么方才的兽鸣从何而来?
“咕噜噜!”
“咕噜噜!”
开天辟地以来,从未有过灵兽化作人形,莫非是有凶兽寄生在少女体内,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少女这般痛苦,且衣物也如同怪物的皮肤般坚不可摧,恐怕是同化已经到了末尾阶段,已经没有救治的可能了,要不了多久,少女就会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悲惨模样。
想到此处,老人内心一阵叹息,走到手术台前,想要帮助少女结束这痛苦残忍的余生。
少女双目紧闭,嘴中依旧喃喃着什么,老人握起少女纤细的小手,有些冰凉,就像真的瓷器娃娃一般,老人探过头去,想要听清少女弥留之际的祷告。
“小姑娘,你有什么心愿尽管说给老头我来听,老夫一定帮你达成。”
少女的声音渐渐低弱,用尽最后的力气在老人耳边说完了自己的遗言,小手垂落,神色平静,仿佛痛苦不在,嘴角放平,似是带上了淡淡的微笑,如同沉睡的天使。
老人的神色显得有些失落,又有些震惊,跌跌撞撞离开了屋子,医师们眼中满是不解,用哀怜的眼神目送着老人离去。
半夜,起风了,老人的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少女的话语依旧在耳畔萦绕,让老人久久难以释怀,因为她的愿望既在预料之外但却也在情理之中。
“咕噜噜...”
...
...
“肚子...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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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再度升起,由于山里常年雾气缭绕,就连原本明媚的阳光都显得懒洋洋的。
屋外,热火朝天,人声鼎沸,呼喝声不断,人影来去匆匆。香气扑鼻的新鲜饭菜相继出炉,而后被勤快的小伙端入厅内。今天并没有举办什么祭典,也不是任何人的诞辰日,当然也不会是祭祀日。
如此这般的场景一直持续到正午,才逐渐停歇。
屋内,少女正大快朵颐,狼吞虎咽,一份又一份端进来的饭菜顷刻间便为其所消灭,很难想象一名少女的肚子能装下这么多饭食,这简直就像是一头小型吞天兽。
昨夜,当老人端着热腾腾的饭菜回到手术室时,少女已经苏醒过来,并且正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吃着什么,似是感应到自己的到来,披头散发的少女回过头双眼发绿,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嘴中还不时发出如饿狼觅食般的喘息声,四周也不见那些疯子医师的踪影,如果地上再涂抹点血迹,老人一定会以为少女醒过来以后把那帮子人全给吃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不过少女嘴角边的饼干渣终究还是出卖了他们。
这个村子已经有很多个年头没有出现过外来者了,村民们难免会感到新奇,所以在确认目前的事态状况前,为了避免麻烦只好把少女安置回了自己的屋子。
老人默默思索着,昨晚那帮混账医师多半早就察觉到少女并无大碍,不过碍于自己的身份不敢太过造次,而从中途开始他们就压抑不住自己的本性对这稀世的人体素材开始了实验,最后事情败露逃之夭夭,还把饼干扔在了地上,愚钝的自己没能早点发现真是太可悲了,把少女安置在这个生人勿近的家里的另一层原因就是为了防止那帮家伙再度来袭。
...
就在老人打量着少女的时候,少女的思绪也在不断运转着。与那个大叔一战,消耗太大,之后侥幸追上了那束光芒,但马上又被被吸引过来的魔物团团围住,慌乱间寻到了一处庞大的结界,没有管那么多就冲了进来。
脱力坠落,虽然因为灵力耗尽而动弹不得,不过灵觉仍在。在大坑上,一道道拿着火把的人影将自己包围,谁也没有下来探查自己的情况,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不知道过了多久,人群有些骚动,然后突兀又整齐地让出了一条道路,那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不过观察他的灵级,远在众人之上,想必在这些人中地位极高。
老人与上面的某个人交谈了片刻,像是在确认情况,而后第一个滑落下来,检查自己的身体,还探过头来听自己说话,话才说到一半,老人就神色大变,焦急地对着上面的人呼喊着什么,肚子好饿,意识也渐渐远去,灵觉慢慢淡去,周围的一切都陷入了泥泞的黑暗之中。
梦里,仿佛自己泡在冰冷的水中,但又有股说不出的温暖怀抱着自己,尤其是小腹隐隐发烫,可是,还是好饿啊。
睁开朦胧的双眼,恍惚间,有圣光照耀着自己,人影婆娑,像是有魔鬼围绕着自己翩翩起舞,啊,这里到底是天堂还是地狱啊。有好闻的味道从某个方向传来,再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蹲在地上像只小松鼠一样啃着饼干了,而门口则是那个略微眼熟的老人,后来自己就被带回了这个屋子。
“咕咚咚,哈~”
终于活过来了,之前见底的灵力重新充斥在四肢百骸,不过眼下的问题是该怎么向这位老人说明自己的身份。
少女喝完水后,屋内一时间陷入了尴尬的寂静,老人则是在一边思索着少女的来历,另一边则是在考虑如果少女要留下的话,又该怎么说服其他村民。
“嘿呀,嗯嗯。”
一道萌软可爱的声音打破了僵局,少女的包裹中断断续续传出衣物摩擦的窸窣声,而后一只圆滚滚毛茸茸的白色毛球宛如水滴一般从包裹上分离了出来掉落于地,再一蹦便来到了少女的肩头,还不时蹭着少女的脸颊,惹得少女一边笑着喊痒一边宠溺地抚摸起了它的头。
“这孩子是我的搭档,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叫做小艾,本体是一只神蚕,平常状态就是这样一个小毛球,拿手的能力是编织,我身上穿的衣物都是它自己亲手制作的。”
毛球听了少女的话,像是人性化地对着老头点了点头,似又有些洋洋得意,不过在毛球脸上只有眯起的双眼,甚至连鼻子和嘴巴耳朵之类的器官都没有,也无从判断它的真实想法。
由于衣服都是这只小毛球自制的,所以从衣着上很难判断少女来自何方,一般一个地区都会形成自己的衣着风格,大多数衣服上也会有制造商的认证标记,当然一些地摊货肯定是不会有的,而眼前少女的衣着如果是地摊货的话,那帝都里的贵族大概穿的是破布吧。
老人对着少女和善地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的名字叫做臻灵,是一名旅行者,一边旅行的同时也在做着一些修行,前几天出了点意外,为了救下这个孩子,我们被一大群魔兽围攻了。”
少女说着打开了包裹,露出了里面的男婴,看上去不过一两个月大,他就那样静静地睡着,偶尔嘴角露出笑容,少女的眼神透着慈爱,就像是一个母亲凝视着自己的孩子,不过从少女的言辞和年龄来看,充其量算是姐弟还差不多。
“事情我大概知道了,那么你给这孩子起名字了吗?”
少女摇了摇头,紧抿着嘴唇,眼神昏暗,显得有些为难。这也是没办法的,在大陆上,每个家族都有自己的家族姓氏,并且会一代代传承下去,而孤儿哪怕被收养也是不能继承家族姓氏的,一般都是以出生时的地点和状况进行命名,这样确实太可怜了,不过传统毕竟是传统,家族的姓氏意味着什么少女再清楚不过了。
“我捡到他的那天,天空下着很大的雪,这孩子明明被埋在雪下面,还能大哭大闹,真是不可思议。姓我想好了,就叫雪之下吧。”少女嘴角带着苦笑,回忆着昨日的经历。
老人叹了一口气,将婴孩遗弃在那种地方,如果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理由,那么他的父母也未免太过狠心了,同时也不得不感叹这孩子的运气,在那种恶劣的情况下能被救回一条命一定是因为真灵也无法容忍这种残酷的做法。
“这个孩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如果不嫌弃的话,就让老夫给他起个名字吧。雪花飞舞,就叫阿舞吧,雪之下舞,虽然寒掺了点,但也算是个好名字。”
村长的话语一出,似是拥有神秘的力量,空气中的某些东西无形地被改变了,男婴久违地睁开了他的双眼,对着村长露出了婴孩特有的纯洁笑容,像是在表达自己很喜欢这个名字。
姓氏是家族的传承,而名字则是一种认可,只有获得了足够的认可,名字才会为真灵所接纳,否则只是徒有虚名罢了。而老人作为这个村落的族长,他一个人的认可,就代表了整个村落的认可。
少女逗弄着怀中的婴孩,开心地应了一声是。
就这样,命运的齿轮开始了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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